米东风走了:那个用歌声温暖时代的人,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

66岁国家一级演员米东风因胰腺疾病病逝,与陆树铭是结拜兄弟,其艺术生涯塑造《张骞》《大汉苏武》等经典角色,以温和善良的性格和温暖的歌声温暖无数人。

9月的风裹着桂香掠过西安的街头,某老剧院的梧桐叶簌簌落在青石板上。76岁的老戏迷张大爷蹲在台阶上,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——那是1998年《大汉苏武》首演的入场券,票根背面用钢笔写着:”米东风的苏武,唱得人心里发烫。”

这一天,66岁的国家一级演员米东风永远闭上了眼睛。消息传来时,正在厨房择菜的李阿姨手一抖,青椒掉在地上;出租车司机王师傅从车载广播里听到新闻,猛地踩下刹车;就连远在深圳的年轻歌手小夏,也在社交媒体上发了一张泪目表情包:”爷爷的《这壶老酒》,我循环了整整20年……”

一、舞台上的”苏武”:他用歌声活成了历史的样子

米东风的艺术生涯,是从军营开始的。1959年,他出生在甘肃兰州一个文艺家庭,父亲是军区文工团的笛子手,母亲是秦腔演员。12岁那年,他背着小军包走进兰州军区歌舞团,跟着老师学声乐时总爱问:”老师,怎么才能把歌里的人唱活?”

这个问题,他在《军营内外》的排练厅里找到了答案。为了演好一个戍边战士,他在训练基地住了三个月,跟着真实的士兵学站岗、学打背包,连枪托磨破手肘的茧子都保留着。首演那天,当他唱着”界碑立在云里头,我站在界碑下”走上舞台时,台下的老兵们集体起立鼓掌——他们说:”这哪是唱歌?这是把我们的魂儿唱出来了。”

真正让他走进全国观众视野的,是1985年陕西歌舞剧院的《张骞》。为了塑造好这位”凿空西域”的使者,他翻遍了《史记》《汉书》,跟着考古队去敦煌莫高窟看壁画,在沙漠里住了半个月感受”大漠孤烟直”的苍茫。演出时,他穿着粗麻布的汉服,腰间挂着仿制的汉简,唱到”西去阳关无故人”时,眼角的泪痣随着颤抖的嘴角微微发颤。评委评价:”他用声音画出了一幅丝绸之路的画卷,每个音符都带着骆驼刺的清香。”

而让”米东风”这个名字真正刻进时代记忆的,是2005年的《大汉苏武》。为了演好这位”持节牧羊十九年”的使臣,他在内蒙古草原住了三个月,跟着牧民学挤奶、学辨认星座,连羊群走过时扬起的尘土落在戏服上的质感都反复琢磨。首演当晚,当他唱到”十九年风雪,十九年霜”时,台下的一位老教师突然站起来,指着他说:”我爷爷就是当年送苏武出塞的向导,他临终前说’苏大人没回来,但他的歌该回来’——你唱的,就是苏大人的歌啊!”

这些角色,早已超越了”表演”的范畴。他曾在采访中说:”歌手的喉咙是乐器,但比乐器更重要的是,要让听众从你的声音里,看见他们自己的故事。”正如网友所说:”米东风的歌里,有边疆的月亮,有大漠的风,有普通人的眼泪——他不是在唱歌,是在替我们说那些说不出口的话。”

二、结拜兄弟的情谊:《这壶老酒》里的”生死契约”

米东风的手机相册里,存着一张30年前的黑白照片:两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年轻人站在西安城墙下,勾肩搭背地笑着。左边的是米东风,右边的是陆树铭——两人不仅是舞台上的搭档,更是相交半生的结拜兄弟。

他们的缘分始于1987年的一次演出。当时米东风在西安歌舞剧院演《唐明皇》,陆树铭在话剧团演《雷雨》,两人在后台化妆间偶遇。”我唱《唐明皇》的’梨花带雨’,他凑过来说’你这嗓子要是唱《这壶老酒》,能把人唱醉’。”米东风生前回忆起这段往事,眼睛里还闪着光。

两年后,两人合作排演《这壶老酒》。这是根据陕西民间故事改编的歌剧,讲述两个结拜兄弟因酒结缘、生死与共的故事。为了让角色更有默契,他们每天清晨一起去护城河练声,傍晚蹲在城墙根下啃肉夹馍讨论台词。”树铭总说我唱歌太’文’,我就跟他学秦腔的吼腔;他嫌我动作太’僵’,就拉着我看皮影戏学身段。”米东风曾笑着说,”我们像两块揉在一起的泥,最后成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兄弟。”

《这壶老酒》首演那天,舞台上的米东风举着酒碗,陆树铭捧着酒坛,两人对唱:”这壶老酒,熬过春秋冬夏;这壶老酒,装着酸甜苦辣……”唱到”若有来生,还与你结拜”时,台下的观众哭成一片——他们不知道,这两个在舞台上把兄弟情唱得肝肠寸断的人,早已在台下许下了”生死与共”的誓言。

后来,陆树铭因身体原因逐渐淡出舞台,米东风每次演出前都会去他家坐坐,陪他晒晒太阳、喝两杯茶。”他总说’我这把老骨头,能在台下听你唱歌,比自己上台还高兴’。”米东风的女儿米小雨回忆,”去年春节,他还带着我给树铭伯伯拜年,两个人坐在沙发上,像小时候一样互相调侃’你当年跑调的事儿’。”

如今,米东风走了,陆树铭在病榻上听着老友的告别仪式直播,泪水打湿了面前的《这壶老酒》乐谱。他让人把乐谱翻到最后一页,那里有米东风用铅笔写的批注:”兄弟,若有来生,我还唱《这壶老酒》,你还是我的树铭。”

三、舞台下的”普通人”:他的温暖,藏在每一句”你好”里

很多人不知道,舞台上的”苏武””张骞”,生活中是个连电梯都不会按的”老小孩”。米小雨记得,父亲直到60岁才学会用智能手机,每次视频通话都要女儿教他”点击右下角的绿色按钮”;邻居王奶奶说,米东风每次路过她家门口,都会停下来帮她提菜篮子,”他总说’婶子,您这菠菜嫩得能掐出水,我帮您拎到楼上去’。”

他对观众的温柔,更是藏在每一个细节里。有次在宝鸡演出,一位老奶奶带着孙女来看戏,散场时哭着说:”我儿子在外地打工,好几年没回家了,你唱的’娘想儿,泪千行’,跟我儿子走那天说的话一模一样。”米东风当场蹲下来,握着老奶奶的手说:”阿姨,您要是想儿子了,就给我打电话,我给您唱《想亲亲》,唱到您儿子回来。”后来,他真的每周给老奶奶打一次电话,直到老人去世。

这种温柔,源于他对生活的热爱。米小雨回忆,父亲退休后迷上了种兰花,阳台上的花架摆满了各种品种,”他总说’兰花要慢慢养,就像唱歌要慢慢品’。有次暴雨把花打蔫了,他蹲在阳台哭了半小时,边哭边说’它们比我难受’。”

直到去年冬天,米东风开始频繁咳嗽。家人劝他去医院检查,他却总说”老毛病,过两天就好了”。直到今年春天咳出了血,他才被确诊为胰腺癌晚期。”他得知病情后,第一反应是给老朋友们打电话,说’别告诉树铭,他身体不好’。”米小雨哽咽着说,”直到最后,他还在担心别人。”

结语:他的歌声,是永不褪色的记忆

米东风的追悼会设在西安人民剧院,灵堂里摆满了各界送来的花圈,最显眼的位置是陆树铭亲手写的挽联:”一壶老酒敬兄弟,半世歌声暖人间。”

那天,很多观众自发前来送别。有白发苍苍的老戏迷,捧着当年的戏单;有年轻的父母,带着孩子来听”爷爷的歌”;还有他资助过的山区孩子,举着用作业本写的卡片:”米爷爷,我们会记住您唱的《山丹丹开花红艳艳》。”

深夜,剧院外的路灯下,一位老人哼着《这壶老酒》慢慢走过。他鬓角斑白,手里提着一袋刚买的葡萄——那是米东风生前最爱吃的。风掀起他的衣角,露出里面的白衬衫,第二颗纽扣的位置,还别着一枚褪色的胸针——那是米东风在《张骞》首演时送他的纪念品。

米东风走了,但他的歌声从未离开。在西安的夜市里,在兰州的黄河边,在深圳的城中村,依然有人哼着”苏武持节十九年”,依然有人记得那个用歌声温暖时代的人。正如他在最后一场演出时说的:”歌手的生命,不在舞台上,而在听众的心里。”

或许,这就是最好的告别——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风里,当最后一张戏单泛黄成记忆,我们依然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,想起那个唱着”大漠孤烟直”的人,想起他用歌声为我们编织的,那些温暖而明亮的岁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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